线香

佛/莲


佛跳墙问,“为何不进来?”


他手中握着一枝鲜花,含苞欲放,侧过头去,莲花站在门口,一言不发,过了一会儿,他低声说,“血气太重。”


佛跳墙道,“不妨事。”


他站起来身,朝莲花走过去,与莲花不同,他是金枝玉叶的公子哥,泡在金砖碧瓦里长大的,莲花望着他,一言不发,只是微微侧身,淡淡说,“血气太重,会扰了你的花儿。”


佛跳墙问,“为何?”


莲花笑了起来,他兴许是很久没有真的笑过,英俊的脸被他生生扯开,显得有些扭曲。佛跳墙看着他,也不答话,仍然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,流出点微微的笑意,“就当是在下邀请您的,进来坐坐吧。”


莲花说,“我在这儿站着便可。”


佛跳墙侧脸,他眉毛纤长柔顺,一直隐没到金色的长发中,一颦一笑,都露出些大家的风范,“福某邀客,没有让人站着的道理。”他说,“将军,请吧。”


莲花走入佛跳墙的房中,屋内点着线香,不知是什么做的香味,很是悠远,他很少接触这类风雅的东西,也不大懂,只知道味道好闻,却不知其他的东西。佛跳墙独有一小屋,被他布置得十分精巧,无处不讲究,与他不同,他只要有个地方睡,无论是软榻还是草席,都能休息一阵。


他坐在小桌前,盘腿而坐,佛跳墙为他倒了些香茶,他低头闻了闻,一饮而尽。


佛跳墙看他像是在喝白水一样喝茶,也不生气,只是觉得有意思,他本就是突发奇想,“将军这几日,为何要在我屋前流连?”


莲花愣了一下,随后才道,“为了睡觉。”


佛跳墙一愣,“睡觉?”


莲花低头,“嗯。”茶杯已然空了,他放下杯子。


“我夜间难以入睡,总是起来四处走动。”莲花淡淡说,“福公这处小屋上下,俱有香气,我有次偶然来此,不知不觉,竟然是在这睡了过去。”


佛跳墙道,“原来如此。”


莲花似是很久没与人打交道,他身上煞气很重,许多人都怕他,他也不愿与人接触,总是独来独往,此时捏着茶杯,竟是稍稍有些紧张,“...除此之外,我别无它意。”


佛跳墙笑了,“美人不必介意。”


莲花问,“何为美人?”


佛跳墙说,“容貌出众之人。”


莲花说,“我自是知晓,但为何称我为美人?”


他说完这句话后,竟有一两秒都无人出声,他感到奇怪,抬头,却看到佛跳墙正失笑般地看着自己。


“自是因您容貌出众。”过了几秒,佛跳墙慢悠悠地道。


莲花道,“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。”


他并不遮面,且平心而论,容貌的确英俊,但常年征战,已经被染透了阴戮的样子,再也看不出本来的样貌来了,看见他的人,无不是惧他的,惧他,便要低头。而那些看到他面容的敌军,也大多人头落地,埋骨黄土了。


“依我的看法,你才是美人。”莲花说,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这回,他不再口渴,脑中搜罗一番世家公子的品茶方式,一口一口往嘴中抿了过去。


“穿着华贵,举止端庄。”过了一会儿,莲花又说,“与我这等人不同。”


佛跳墙问,“为何不同。”


莲花愣了一下,他想,不同的地方很多,但如果要他真说一个,他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

“我称将军为美人,自是没有别的意思,而是如此认为。”佛跳墙道,他瞳孔异色,睫毛纤长,这么坐着时,竟是辨不出性别的,“美有多种,脸为美,心为美,身为美,亦或者情为美,美皆不同,因人不同,旁人认为将军是嗜血之人,避之不及。我并不这么认为。”


莲花笑了一下,他只是轻轻牵动唇角,却远比先前要动人,“福公说得是。”


“既是如此,也不必再过多言明。”佛跳墙说,“将军在我这儿,享受茶香便是。”


莲花道,“多谢。”他沉吟片刻,道,“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

佛跳墙说,“将军请讲。”


莲花侧脸,望向一旁的小桌,“我想知道,福公房中点燃的线香,是叫什么?”


佛跳墙笑了,好似是知道莲花要问什么问题似的,他站起身来,从一旁的小桌中取出了个白色盒子,“本是朋友偶然送予在下,不巧,今日刚好用完了。”他笑吟吟的,望着莲花的脸,“将军如果想要,那便下次再来福某这里取吧。”


莲花顿了顿,过了一会儿,他轻轻说,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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